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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參的戰爭
21世紀商業評論2013年第19期 貿易制裁,國際暗戰,以及行業的放任自流,名貴藥材淪為廉價原料。一省政企的合縱連橫,昔日“百草之王”能否重現榮光?又到秋冬進補的好時節。人參自古就被譽為進補佳品,那麼,什麼參是世界上最好的?很多人會不假思索地回答:高麗參。高麗參優於中國人參的觀念,在國際甚至中國廣為接受,韓國的高麗參一直占據產業高端,其整體銷售價格比起中國人參一度高出15倍之多。價值的分野,從種植和收購的環節便已經開始。其實,單從技術層面,兩者差距不該這麼大:高麗參與人參同科同屬,皆生長在長白山脈。以園參(人工栽培於園地的人參)為例,中國人參和高麗參同樣培育6年以上,經歷相似的加工過程。韓日、歐美的國際藥商,每年都會批量引進中國人參,作為轉口、加工、造藥之用。人參號稱“百草之王”,30年來,中國人參在中藥材產業的種種風浪中一度屢受重挫,以至“百病纏身”——種植、加工到銷售全鏈條皆是如此。當高麗參、西洋參等已成功占領行業高點,甚至席卷國內市場的時候,中國參業在國內外市場卻多番顛沛流離,“人參賣出白菜價”,至今未擺脫廉價原料供應地的尷尬。在中國人參主產區吉林,現在,政府、企業甚至學術機構正試圖從不同的途徑,振興中國人參,為其“正名”,開發新的市場空間。這種努力起於2009年,近兩年呈現加速狀態,利益聯動者包括中國的藥農、地方政府和藥企,已影響人參市場的交易生態,並直接作用於參價——每公斤鮮參的收購價從2005年低谷的10-12元飆漲到2013年的180元以上。每逢人參收獲季前的八九月,相關概念股甚至成為資本市場熱門的炒作題材。那麼,中國人參的“淪落”與“救贖”之路,究竟如何一路走來?其間夾帶著多少逐利的躁動與商業暗戰的伎倆?人參是否仍處於價值窪地,蘊藏著潛在的投資機會?冰火參潮內需長期不振,過度依附於國際出口,是“人參賣出白菜價”的關鍵原因。王春玲是一名來自黑龍江的參農,上月遇見《二十一世紀商業評論》(以下簡稱《21CBR》)記者時,她剛剛把大約5噸人參運到通化人參市場找尋收購者。這個市場位於通化——吉林省的一個人參產銷旺盛的地區,周邊分佈著超過90傢藥廠,以及各種形式的中藥材加工廠。王春玲種植人參超過17年。每年9-10月是人參的交易期,像她這樣的參農,會把收成的人參運往心儀的市場做交易,今年她的鮮參賣到瞭80-105元一斤。參價每年價格差距之大,讓她記憶猶新。“最高峰的時候,曾經賣到300元左右,”她對記者說,“但是,12年前我曾經賣出過9元一斤。”那些人參交易場地被人們稱為“鬼市”,交易大多在後半夜進行——因為白天參農在山上挖參,鮮參在傍晚才能從山上運下來,就像新鮮蔬菜一樣,需要盡快出手。長久以來,參農與藥商,每年的中秋節前就會來這裡討價還價。像王春玲這樣的參農,要時刻保護運輸過來堆放在市場地上的人參,這是多年種植後才有的收成,而收購者也得盡快把人參送往加工廠進行處理,以免儲存與運輸的損耗。中國參,現在隻有極少量能賣出超級高價,那就是野山人參。在東北,每年都有人在8月左右進山試圖挖掘野山參,運氣好的話,能把挖到的一支野山參以高達7位數的價格賣給一些特殊的顧客,主要來自港澳臺、東南亞以及北京。野山參的天價背後,是每年僅有幾十斤的年挖掘量,“大多數送到北京、港澳臺和東南亞的一些富豪吃,他們常年派人來收購,這幾年收的量相對少瞭。前幾年,我們這曾挖到一支大的野山參,給他們聯系人打電話,坐飛機來瞭四個臺灣人,一支人參170萬元,直接抱走。”東北人參文化研究專傢、《中國人參圖譜》作者張君義說。每年都有一些國外走私的野山參出現在市場,主要來自俄羅斯。據說在列寧時代,前蘇聯從中國采購數噸人參籽,用飛機撒到位於其境內長白山餘脈的原始森林,人參長成後功效非常接近野山參。張君義曾工作在傳統的人參產區——吉林的撫松市,年輕時曾披上塑料佈隨別人進山挖參。他對《21CBR》記者形容,隨著野山人參資源耗竭,挖人參的活動漸變稀少。沿著長白山脈的種參業則在數十年前開始擴張,推動農民種植的是人參的高價格——“1980年代,這些種植的人參,大學教師一個月的工資也買不起一斤。”公開資料顯示,1983年鮮參的價格為30元一斤,普通人難以承受。之後幾十年,每輪人參價格的走高,都吸引大批東北的農戶投身其中,以至原本非人參產地的地方,也一輪又一輪種起瞭人參。這些參田一片片用紅繩紅佈拴圍著,架起薄膜鋪蓋,而參農們要匍匐在參田裡作業,飽受潮濕之苦。人參長成需要6年,在中國,中藥材的價格在6年間往往可以天翻地覆。根據多位受訪者的描述,人參價格在1980年代大約是40元一斤,1988年是中國人參產量和價值的一個高峰;之後,在1989年、1997年和2005年左右,人參經歷三次慘跌,價格曾低至4元一斤。大幅波動令很多參農陷入絕境,甚至導致瞭自殺事件的發生,中國一批傳統的人參藥材企業也在跌宕中紛紛破產,銷聲匿跡。很大程度上,這正是中國中藥材行業的縮影。中國中藥協會中藥材信息中心副主任蔣爾國說,中藥種植地和市場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和信息滯後情況較為嚴重,中藥材交易中間環節也有諸多環節,給專門的人員、資金和產業提供瞭炒作的空間。此外,中國人參在市場上的不景氣,乃至慘淡,與出口市場的變化亦有關聯。一些參業人士告訴《21CBR》記者,中國人參長期內需不振,過度依附於國際出口,是“人參賣出白菜價”的關鍵原因。中國最高等級、價錢最貴的藥材,多出口到日韓、港澳臺和東南亞地區,這是中國中藥材行業人所共知的生態,自計劃經濟時代已然如此:質優的人參用以出口創匯,其次供給醫藥企業,餘下品質最差的向國內銷售。中國的人參出口以後,會被加工制成不同的人參產品,有的被提純利用,有的邊角料甚至會供給賽馬的馬匹食用。最早的一次動蕩,就是1989年,中國因當年春夏之交的政治風波,遭受西方國傢貿易制裁,人參出口驟然被凍結,大量中國人參堆積,以至參價進入長達6年的低迷。“直到1995年,出口逐漸恢復以後,中國人參的價格才開始由谷底向上走。”吉林紫鑫藥業(002118,股吧)董事長曹恩輝告訴《21CBR》記者,國際進口商至今仍會適時打壓中國人參的價格,比如采取在人參豐產期間大量下訂、在產出期間大量毀約的“旁門左道”。而中國農業生產的弊病,為毀約行為提供瞭口實。1990年代,為瞭提高產量,農藥問題在人參種植領域非常嚴重,直到現在,農藥殘留仍然是制約中國參業的頑疾。1996年,日韓等國執行新的農產品(000061,股吧)標準,大量被檢出“666”(以六氯代苯為主要成分)和DDT(滴滴涕,化學名為雙對氯苯基三氯乙烷)的中國人參隨即被拒,又進入被低價拋售的惡性循環,包括一些已在中國圈地種參的日韓資本,紛紛徹底撤出東北。種種經歷,極大毀滅瞭中國人參的口碑和產業基礎,也使最大人參出口國失去瞭出口定價權,在國際市場,吉林省人參產量占全世界的70%,出口量占全世界的60%。“直到現在,國際市場上說起中國人參,基本上就是重金屬、農藥超標、質量差等字眼。不過,他們一邊說,一邊暗地裡大批購買中國人參。”曹恩輝如是說。暗戰高麗參“韓國高麗參與中國人參是一個物種,一模一樣。”中國人參曾經有享譽國際的好時代。1987年,堅持高檔人參制造的許忠祥,曾憑借“長白山紅參”在佈魯塞爾科技博覽會上獲得金獎,這是中國人參在世界上的第一塊“金牌”。如今,人參業國際角力的結局,似已塵埃落定,高麗參獨樹一幟。今天,中藥課堂的講師說起高麗參,往往會說起1989年貿易制裁導致1989-1994年間人參一直不能出口,引致整個人參業的低潮。1988年正值人參的階段性高峰,產量和價值都在高位,當年種植量非常大。在吉林,流傳著這樣的傳說,當時韓國企業趁著中國人參出口受創、價格極低時,以“買一盒高麗參送兩盒吉林參”的方式,成功把中國人參驅至市場末角,高麗參趁機占領參業高端。此前曾有報道稱,韓國人參產品的原料有30%來自吉林長白山人參,單在長春,就有10傢以上專事進口中國人參的韓國公司。按照曹恩輝的說法,中國淪為人參廉價原料產地,與外部力量的“算計”有關,“產業一度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每年8月,鮮參馬上要上市的時候,幹參的價格就會有人往下砸,在流通環節上有意地在打壓人參價格”。在中國,行業對人參品質和價格評定的標準,就像其它中藥材那樣,沒有精確的尺度,隻有經驗和行規。在交易市場,商人們按照年份、大小、外觀等,把人參分為若幹等若幹級,然後以不同的價格交易。中藥材傳統的“道地”觀念影響著交易價格,譬如吉林吉安地區出產的人參,就被認為質量佳。數十年經營,高麗參已在傳統“道地”觀念中樹立起瞭好口碑。紫鑫藥業藥物研究所副所長殷金龍,希望從技術上論證中國人參與高麗參並無本質區別,為中國參正名,重新建立產業信心。他正在建立一個人參生物信息樣本庫,通過到東北各地采集人參的標本,現場提取DNA、RNA,一方面進行基因學分析,另一方面也與高麗參、西洋參進行比對。殷金龍告訴《21CBR》記者,目前項目的研究進展表明,高麗參跟中國的大馬牙(吉林地區的常見參種)比較接近。“業內曾猜測,(部分)高麗參是中國進口到韓國加工再賣給全世界的,可是沒有依據。我們的研究至少證明,韓國高麗參與中國人參是一個物種,一模一樣。”既然物種差別不大,甚至部分高麗參可能直接以中國參為原料,何以價格差異如此之大?在《21CBR》記者的采訪中,中國的行傢們大多表示,在加工環節,韓國人參的處理方式與中國傳統沒有太大差異。但是他們都承認,韓國對人參加工工藝更為復雜多樣——甚至過去有人曾懷疑高麗參在加工過程中添加少許罌粟,近些年,業界尤其關心不同功效的高麗參,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藥材熏制過程。吉林大學生物學系的李亞平教授說,隻要通過比重分析等簡單方法,就可以確定高麗參經過瞭相當多添加性質的熏制,但進一步的精確研究卻鮮有企業去做——更多中國企業,在簡單模仿後,就貼上高麗參牌子在國內開賣。無論有關高麗參的陰謀論如何演繹,不得不學習的是,韓國產高麗參精細化運作的長處。據曹恩輝介紹,韓國實行人參專賣制度,“人參產業就像中國的煙草一樣,允許民營參與,但是,從種植、加工到銷售整個鏈條控制權在政府。”韓國政府非常重視參業,高麗參的每一種品類都高度標準化,實施嚴格的品質管控,為其建立鮮明的品牌辨識度,其中韓國人參公社的“正官莊”品牌尤為突出。國外大量高端人參銷售商都寧願進口高麗參,就源於其品質的穩定。相比之下,中國的人參從撒種開始便已進入“百花齊放”的狀態,加工時更是“八仙過海”。高麗參有明顯的產品特色,比如,在國際上,其以含有高量“人參皂苷”成分著稱。人參皂苷和人參多糖是人參的主要有效成分,為目前的藥理學研究所公認,而不同種類的皂苷可發揮特定的作用,譬如抗癌。盡管有一些中國的研究報告認為,中國人參所含的皂苷等有效成分並不低於國外人參,可是,中國人參,往往種系不清楚、農藝不清楚、藥用性段也不清楚,無法提供翔實的研究證明。“中國的參農們,乃至研究栽培技術的專傢們,往往不知道他們種什麼人參,是大馬牙還是二馬牙他們都不清楚。”殷金龍評論說。從1990年代開始,有機構直接利用中國人參量大的現成資源優勢,包括吉林亞泰在內的企業陸續宣佈瞭多個工業化提取人參皂苷的項目;一些機構則在傳統人參加工炮制方法的基礎上,在生化轉化等環節做攻關,以放大普通人參的藥效。人參有效成分的提煉技術,已從早期的蒸煮、化學提取一路進化到酶解甚至基因技術。“經過轉化的人參,稀有皂苷和苷原的含量不但可以超過國外的品牌參,還可以超過野山參。”李亞平說,“這樣,可以繞過與高麗參比拼品質的舊路,直接在皂苷、在藥效上做文章。”但是,人參的產業鏈條如此之長,單憑企業之力,是無法救贖中國參業的。書記的千億工程在吉林高層的推動下,人參產業正成為當地的支柱產業之一。地方政府正式介入、重塑中國人參的標志性事件,是2010年吉林省政府出臺瞭《關於振興人參產業的意見》。當時,占世界人參總產量七成以上的吉林省,提出用10年時間把人參產業規模做到1000億元以上,其中的一大背景就是,“韓國的人參產量僅約占世界20%,人參產值卻是吉林的10倍以上……韓國人參企業長期掌握著定價權和話語權,長期左右著長白山的人參產業。”《意見》出臺的關鍵人物,是吉林省委書記王儒林。據說,其早年下鄉做知青的所在地就是有“人參之鄉”美名的撫松,行業內傳說其人參情結就源於此,“撫松的林場到處都有參地,王(儒林)書記對於人參的瞭解程度非常透徹,勝過一般專傢,從他擔任省長的時候就開始推動振興人參產業。”曹恩輝說。正是在王儒林的主持下,人參產業成為吉林的支柱產業之一。在“吉林人參產業振興工程”裡,第一個政策就是控制人參種植面積,每年人參林地開發面積限制在1000公頃以內(此前一般是在3000公頃以上),以限制人參產量。早年人參產量的快速擴張,就是林地特別廉價,種植規模沒有辦法管控,其中有管理機制的具體原因,“吉林省的外延地區,相當一部分森林資源屬於地方管理,不屬於國有的,其林地大量進入市場,早年間,如果撫松買一塊參地要3萬元錢,到別的地方隻要2000元甚至1800元就夠瞭。”張君義說。限量不單是價格控制的考慮——人參種植對土地的消耗特別嚴重。參地一般來自闊葉林或雜灌林木,且須是坡度小於25度的坡地,進行系統性平整後才可種植。人參生長期長,一般需要5年到6年,耕種一次完成還林之後,同樣地塊,要等約60年才能再次種植,即使強種隻能得到劣品。為此,東北一些人參老產區,不惜摳“復制土”,從別的林場、田地的土壤挖來鋪敷舊參地上,破壞瞭土壤資源。事實上,一直存在平地栽參的技術,但是成本非常高,比如,加上土地平整等前期準備,一個完整周期需要租用8年的土地,據測算,鮮參的價格達到400元/公斤左右,才能在平地大規模推廣。參地資源有限,其中土壤農藥殘餘少的參地尤其寶貴,值得倍加珍惜。比如延邊地區,都是新開荒的參地,由於規范種植,農殘少,如今當地的管理非常嚴格。殷金龍去年曾有一次奇遇,“我們到延邊當地的參地,有人就騎一輛摩托車跟在後面,一看到我們往參地拐,他就用摩托車小蹭你一下,然後自己往地上倒,讓警察來處理交通事故,後來才知道就是不想外人去參地。”由於人參的生長期長,產量調整對於價格信息的調整具有滯後期,行業內早有聲音要求建立儲備制度,以控制體量規模不大的人參價格大起大落,防止參價被惡意操控,保證中國藥企的原料供應不會斷裂,於是,吉林省政府鼓勵企業大規模收儲。2009年後,吉林省內多傢龍頭公司均參與收儲。以紫鑫藥業為例,2010年收購鮮參7000噸,2011年收購人參5773噸,2012年收購人參5784噸,累計耗資10億元以上,推動參價格穩步上升。通化市人參市場的經理董書莉發現,人參的采購需求量最近三年發生明顯的增長,主要就是因為企業紛紛收購,“過去韓國進口商購買量大,現在國內的企業增加瞭收購,使得價格持續向上”。據董書莉觀察,從事食品乃至化妝品行業的人參收購商目前是市場中的新勢力,其收購人參的規模可以達到3000噸的級別,過去這種等量的收購隻會出現在大型中間商或者出口商身上。在張君義看來,成規模的大企業,尤其上市公司投身人參產業,令人參交易出現瞭結構性的變化:過去,國內藥廠的需求隻占三成左右的交易量,最近3年,已經猛增到七成——“中間商說話的時代已經過去。現在的收購者,很多是自己有藥廠、有資金,可以做市場、做品牌,就是要囤積人參。”種植人參,參農是一次性投入、五年內沒有回報,吉林省還出臺瞭特別金融扶植政策,為參農提供融資服務,“任何一個參農,都可以申請,專人會根據他參地的數量,評估五年之後的人參產量,再乘以現有的人參價格,總價打七折,就是吉林銀行能提供的貸款額度。”曹恩輝說。最近,王春玲就準備貸款10萬-15萬元擴大規模。而在擴大人參需求方面,吉林參考瞭韓國的做法——推動讓人參進入藥食同源目錄。2011年,中國衛生部正式批準吉林省成為人參藥食同源的試點。2012 年9 月,衛生部又正式下文批準5 年及5 年以下人工種植的人參(園參)為新資源食品,人參“藥食同源”得到國傢認可。在中國東北民間,人參食用有一定的傳統,譬如泡酒;在韓國,大約有80%的人參作為食品,韓國的人參加工業異常發達,很多人參制品(包括食品)更銷售到中國。相比之下,中國人參產量巨大,國內隻能用於醫藥用途,作為藥品的添加物而存在,在食品領域的應用非常少。中國科研界對人參是否適合列入食物,至今仍有爭議。民間也有“黃連救人無功,人參殺人無過”的說法,指其固然珍貴,副作用也不可忽視。為瞭推動藥食同源,吉林省從政府到企業都曾投身其中,藥企們提供樣品和標準,據說,為瞭獲得衛生部的批準,吉林省的衛生廳廳長一度居住在北京,反復推進,最終獲批。對於藥企來說,人參有一片未知但誘人的未來。除瞭紫鑫藥業,藥業新貴康美也在吉林成立新開河公司,專事長白山人參的種植、加工和銷售。目前,許多吉林當地大企業,包括東寶、金馬、修正等都已進入人參食品、化妝品等相關產品的研發。在資本市場,形成瞭一個小有規模的人參概念板塊。在接受《21CBR》采訪中,紫鑫藥業的曹恩輝向記者展現瞭未來人參產品開發的各種可能性,其已試制的產品包括酵素、膠囊、含片、功能飲料等,即將大規模推向市場。他反復強調利用高科技開發人參相關產品的益處:“比如,傳統口服人參,主要吸收的成分就是人參皂苷,主要是結腸吸收2%—3%,剩下的96%—97%,就排掉瞭,沒有療效,浪費資源。”他堅信,人參未來肯定越來越稀缺,一定要提高利用率。價值回歸路上?“相對於阿膠、三七、鹿茸、蟲草等中藥品種,人參的價值被大大低估。”鑒於地域環境和種植栽培的特殊性,人參確有一定的稀缺性。歷史上,人參可種植范圍廣,甚至在山東和山西都可以種植,隨著氣候和地理環境的演變,人參種植范圍不斷往長白山、天池一帶收縮,甚至韓國的參地范圍也正不斷向三八線逐漸北移。華創證券2012年在一份題為《“新資源食品”激活人參行業》的報告中談道:“人參作為東北三寶之首,相對於阿膠、三七、鹿茸、蟲草等中藥品種,價值被大大低估,每公斤紅參的價格僅相當於三七參的1/2,鹿茸的1/5,阿膠的1/5.6,冬蟲夏草的1/1000。”其預言未來在國內外需求持續放大,供給不足的狀況將逐步顯現,人參價格回歸價值的趨勢將延續。這種所謂的“價值回歸”,之前已有先例。以同為中藥滋補“三寶”之一的阿膠為例,自2006年5月起,東阿阿膠(000423,股吧)已累計漲價13次,出廠價從500元/公斤以下升至接近1500元/公斤,躋身準奢侈品行列,其管理層一直視提價為正常的“價值回歸”,聲稱遠未達到歷史高點。據研究,按購買力平價,明代東阿阿膠的價格高達17000元/公斤。如果人參未來可以打開市場空間,而供給量又一直處於受抑制的狀態,那麼,其價格或許也將長期處於上行狀態。至少在曹恩輝看來,過去五年,人參價格的上漲,不過隻是一個開始,“大傢都說人參價格暴漲,實際今年鮮參的價格不到100元錢一斤,從上世紀80年代以來這麼多年,大傢工資漲瞭多少?土地漲瞭多少?房子漲瞭多少?比如大白菜,當時隻有兩分錢一斤,現在大白菜都不止兩毛瞭吧。”行業內曾戲將人參與蘿卜對比:同樣一畝地,人參產量是蘿卜的七到十分之一,東北蘿卜一年種兩季,人參成長至少5年,這樣推算,價格至少應是蘿卜價格的50倍以上,其中不包括參地收獲後還林的成本。根據官方資料,2012年,吉林參業產值實現200億元,其產業發展計劃已經明確提出,2015年,參業產值實現400億元,2020年,參業產值實現1000億元,參農收入在2012年的基礎上翻兩番。政府對於產業規模的期待,除瞭產品深加工延伸產業鏈,一定程度勢必也將有賴於人參價格的上漲。不過,產業能否做好做大,一定程度上取決的是“良心”,“做中藥就是做良心藥,比如說原材料,野生的和種植的、大料和切片,成本差太多,即便有檢測標準,檢測什麼就往裡面添什麼,根本查不出來。”張君義說。對於進補的消費者而言,上漲自然不是什麼好消息,不過,或許有一天,可以從另一個視角來看待人參,比如,潛在的投資品種。據紫鑫藥業董事長曹恩輝介紹:“人參的保質期非常長,保存好放在冷藏環境,可保持15年以上,一些品種上百年都沒問題,品質不會變化。”殷金龍現在正推進一個更富有理想主義色彩的計劃,他正尋找最接近於野山參基因的種子,試圖建立一個國字號的、優質人參種系的種子庫,將來可以工業化培育優質的、成品系的人參苗,他們公司甚至已經用飛機在長白山撒下瞭數噸優良的種子,“這樣,數十年後,優質的中國人參就會在東北重新出現。”但願,那時候,人參又不至於成為一種奢侈品,成為又一項富人的專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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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參的戰爭
21世紀商業評論2013年第19期 貿易制裁,國際暗戰,以及行業的放任自流,名貴藥材淪為廉價原料。一省政企的合縱連橫,昔日“百草之王”能否重現榮光?又到秋冬進補的好時節。人參自古就被譽為進補佳品,那麼,什麼參是世界上最好的?很多人會不假思索地回答:高麗參。高麗參優於中國人參的觀念,在國際甚至中國廣為接受,韓國的高麗參一直占據產業高端,其整體銷售價格比起中國人參一度高出15倍之多。價值的分野,從種植和收購的環節便已經開始。其實,單從技術層面,兩者差距不該這麼大:高麗參與人參同科同屬,皆生長在長白山脈。以園參(人工栽培於園地的人參)為例,中國人參和高麗參同樣培育6年以上,經歷相似的加工過程。韓日、歐美的國際藥商,每年都會批量引進中國人參,作為轉口、加工、造藥之用。人參號稱“百草之王”,30年來,中國人參在中藥材產業的種種風浪中一度屢受重挫,以至“百病纏身”——種植、加工到銷售全鏈條皆是如此。當高麗參、西洋參等已成功占領行業高點,甚至席卷國內市場的時候,中國參業在國內外市場卻多番顛沛流離,“人參賣出白菜價”,至今未擺脫廉價原料供應地的尷尬。在中國人參主產區吉林,現在,政府、企業甚至學術機構正試圖從不同的途徑,振興中國人參,為其“正名”,開發新的市場空間。這種努力起於2009年,近兩年呈現加速狀態,利益聯動者包括中國的藥農、地方政府和藥企,已影響人參市場的交易生態,並直接作用於參價——每公斤鮮參的收購價從2005年低谷的10-12元飆漲到2013年的180元以上。每逢人參收獲季前的八九月,相關概念股甚至成為資本市場熱門的炒作題材。那麼,中國人參的“淪落”與“救贖”之路,究竟如何一路走來?其間夾帶著多少逐利的躁動與商業暗戰的伎倆?人參是否仍處於價值窪地,蘊藏著潛在的投資機會?冰火參潮內需長期不振,過度依附於國際出口,是“人參賣出白菜價”的關鍵原因。王春玲是一名來自黑龍江的參農,上月遇見《二十一世紀商業評論》(以下簡稱《21CBR》)記者時,她剛剛把大約5噸人參運到通化人參市場找尋收購者。這個市場位於通化——吉林省的一個人參產銷旺盛的地區,周邊分佈著超過90傢藥廠,以及各種形式的中藥材加工廠。王春玲種植人參超過17年。每年9-10月是人參的交易期,像她這樣的參農,會把收成的人參運往心儀的市場做交易,今年她的鮮參賣到瞭80-105元一斤。參價每年價格差距之大,讓她記憶猶新。“最高峰的時候,曾經賣到300元左右,”她對記者說,“但是,12年前我曾經賣出過9元一斤。”那些人參交易場地被人們稱為“鬼市”,交易大多在後半夜進行——因為白天參農在山上挖參,鮮參在傍晚才能從山上運下來,就像新鮮蔬菜一樣,需要盡快出手。長久以來,參農與藥商,每年的中秋節前就會來這裡討價還價。像王春玲這樣的參農,要時刻保護運輸過來堆放在市場地上的人參,這是多年種植後才有的收成,而收購者也得盡快把人參送往加工廠進行處理,以免儲存與運輸的損耗。中國參,現在隻有極少量能賣出超級高價,那就是野山人參。在東北,每年都有人在8月左右進山試圖挖掘野山參,運氣好的話,能把挖到的一支野山參以高達7位數的價格賣給一些特殊的顧客,主要來自港澳臺、東南亞以及北京。野山參的天價背後,是每年僅有幾十斤的年挖掘量,“大多數送到北京、港澳臺和東南亞的一些富豪吃,他們常年派人來收購,這幾年收的量相對少瞭。前幾年,我們這曾挖到一支大的野山參,給他們聯系人打電話,坐飛機來瞭四個臺灣人,一支人參170萬元,直接抱走。”東北人參文化研究專傢、《中國人參圖譜》作者張君義說。每年都有一些國外走私的野山參出現在市場,主要來自俄羅斯。據說在列寧時代,前蘇聯從中國采購數噸人參籽,用飛機撒到位於其境內長白山餘脈的原始森林,人參長成後功效非常接近野山參。張君義曾工作在傳統的人參產區——吉林的撫松市,年輕時曾披上塑料佈隨別人進山挖參。他對《21CBR》記者形容,隨著野山人參資源耗竭,挖人參的活動漸變稀少。沿著長白山脈的種參業則在數十年前開始擴張,推動農民種植的是人參的高價格——“1980年代,這些種植的人參,大學教師一個月的工資也買不起一斤。”公開資料顯示,1983年鮮參的價格為30元一斤,普通人難以承受。之後幾十年,每輪人參價格的走高,都吸引大批東北的農戶投身其中,以至原本非人參產地的地方,也一輪又一輪種起瞭人參。這些參田一片片用紅繩紅佈拴圍著,架起薄膜鋪蓋,而參農們要匍匐在參田裡作業,飽受潮濕之苦。人參長成需要6年,在中國,中藥材的價格在6年間往往可以天翻地覆。根據多位受訪者的描述,人參價格在1980年代大約是40元一斤,1988年是中國人參產量和價值的一個高峰;之後,在1989年、1997年和2005年左右,人參經歷三次慘跌,價格曾低至4元一斤。大幅波動令很多參農陷入絕境,甚至導致瞭自殺事件的發生,中國一批傳統的人參藥材企業也在跌宕中紛紛破產,銷聲匿跡。很大程度上,這正是中國中藥材行業的縮影。中國中藥協會中藥材信息中心副主任蔣爾國說,中藥種植地和市場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和信息滯後情況較為嚴重,中藥材交易中間環節也有諸多環節,給專門的人員、資金和產業提供瞭炒作的空間。此外,中國人參在市場上的不景氣,乃至慘淡,與出口市場的變化亦有關聯。一些參業人士告訴《21CBR》記者,中國人參長期內需不振,過度依附於國際出口,是“人參賣出白菜價”的關鍵原因。中國最高等級、價錢最貴的藥材,多出口到日韓、港澳臺和東南亞地區,這是中國中藥材行業人所共知的生態,自計劃經濟時代已然如此:質優的人參用以出口創匯,其次供給醫藥企業,餘下品質最差的向國內銷售。中國的人參出口以後,會被加工制成不同的人參產品,有的被提純利用,有的邊角料甚至會供給賽馬的馬匹食用。最早的一次動蕩,就是1989年,中國因當年春夏之交的政治風波,遭受西方國傢貿易制裁,人參出口驟然被凍結,大量中國人參堆積,以至參價進入長達6年的低迷。“直到1995年,出口逐漸恢復以後,中國人參的價格才開始由谷底向上走。”吉林紫鑫藥業(002118,股吧)董事長曹恩輝告訴《21CBR》記者,國際進口商至今仍會適時打壓中國人參的價格,比如采取在人參豐產期間大量下訂、在產出期間大量毀約的“旁門左道”。而中國農業生產的弊病,為毀約行為提供瞭口實。1990年代,為瞭提高產量,農藥問題在人參種植領域非常嚴重,直到現在,農藥殘留仍然是制約中國參業的頑疾。1996年,日韓等國執行新的農產品(000061,股吧)標準,大量被檢出“666”(以六氯代苯為主要成分)和DDT(滴滴涕,化學名為雙對氯苯基三氯乙烷)的中國人參隨即被拒,又進入被低價拋售的惡性循環,包括一些已在中國圈地種參的日韓資本,紛紛徹底撤出東北。種種經歷,極大毀滅瞭中國人參的口碑和產業基礎,也使最大人參出口國失去瞭出口定價權,在國際市場,吉林省人參產量占全世界的70%,出口量占全世界的60%。“直到現在,國際市場上說起中國人參,基本上就是重金屬、農藥超標、質量差等字眼。不過,他們一邊說,一邊暗地裡大批購買中國人參。”曹恩輝如是說。暗戰高麗參“韓國高麗參與中國人參是一個物種,一模一樣。”中國人參曾經有享譽國際的好時代。1987年,堅持高檔人參制造的許忠祥,曾憑借“長白山紅參”在佈魯塞爾科技博覽會上獲得金獎,這是中國人參在世界上的第一塊“金牌”。如今,人參業國際角力的結局,似已塵埃落定,高麗參獨樹一幟。今天,中藥課堂的講師說起高麗參,往往會說起1989年貿易制裁導致1989-1994年間人參一直不能出口,引致整個人參業的低潮。1988年正值人參的階段性高峰,產量和價值都在高位,當年種植量非常大。在吉林,流傳著這樣的傳說,當時韓國企業趁著中國人參出口受創、價格極低時,以“買一盒高麗參送兩盒吉林參”的方式,成功把中國人參驅至市場末角,高麗參趁機占領參業高端。此前曾有報道稱,韓國人參產品的原料有30%來自吉林長白山人參,單在長春,就有10傢以上專事進口中國人參的韓國公司。按照曹恩輝的說法,中國淪為人參廉價原料產地,與外部力量的“算計”有關,“產業一度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每年8月,鮮參馬上要上市的時候,幹參的價格就會有人往下砸,在流通環節上有意地在打壓人參價格”。在中國,行業對人參品質和價格評定的標準,就像其它中藥材那樣,沒有精確的尺度,隻有經驗和行規。在交易市場,商人們按照年份、大小、外觀等,把人參分為若幹等若幹級,然後以不同的價格交易。中藥材傳統的“道地”觀念影響著交易價格,譬如吉林吉安地區出產的人參,就被認為質量佳。數十年經營,高麗參已在傳統“道地”觀念中樹立起瞭好口碑。紫鑫藥業藥物研究所副所長殷金龍,希望從技術上論證中國人參與高麗參並無本質區別,為中國參正名,重新建立產業信心。他正在建立一個人參生物信息樣本庫,通過到東北各地采集人參的標本,現場提取DNA、RNA,一方面進行基因學分析,另一方面也與高麗參、西洋參進行比對。殷金龍告訴《21CBR》記者,目前項目的研究進展表明,高麗參跟中國的大馬牙(吉林地區的常見參種)比較接近。“業內曾猜測,(部分)高麗參是中國進口到韓國加工再賣給全世界的,可是沒有依據。我們的研究至少證明,韓國高麗參與中國人參是一個物種,一模一樣。”既然物種差別不大,甚至部分高麗參可能直接以中國參為原料,何以價格差異如此之大?在《21CBR》記者的采訪中,中國的行傢們大多表示,在加工環節,韓國人參的處理方式與中國傳統沒有太大差異。但是他們都承認,韓國對人參加工工藝更為復雜多樣——甚至過去有人曾懷疑高麗參在加工過程中添加少許罌粟,近些年,業界尤其關心不同功效的高麗參,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藥材熏制過程。吉林大學生物學系的李亞平教授說,隻要通過比重分析等簡單方法,就可以確定高麗參經過瞭相當多添加性質的熏制,但進一步的精確研究卻鮮有企業去做——更多中國企業,在簡單模仿後,就貼上高麗參牌子在國內開賣。無論有關高麗參的陰謀論如何演繹,不得不學習的是,韓國產高麗參精細化運作的長處。據曹恩輝介紹,韓國實行人參專賣制度,“人參產業就像中國的煙草一樣,允許民營參與,但是,從種植、加工到銷售整個鏈條控制權在政府。”韓國政府非常重視參業,高麗參的每一種品類都高度標準化,實施嚴格的品質管控,為其建立鮮明的品牌辨識度,其中韓國人參公社的“正官莊”品牌尤為突出。國外大量高端人參銷售商都寧願進口高麗參,就源於其品質的穩定。相比之下,中國的人參從撒種開始便已進入“百花齊放”的狀態,加工時更是“八仙過海”。高麗參有明顯的產品特色,比如,在國際上,其以含有高量“人參皂苷”成分著稱。人參皂苷和人參多糖是人參的主要有效成分,為目前的藥理學研究所公認,而不同種類的皂苷可發揮特定的作用,譬如抗癌。盡管有一些中國的研究報告認為,中國人參所含的皂苷等有效成分並不低於國外人參,可是,中國人參,往往種系不清楚、農藝不清楚、藥用性段也不清楚,無法提供翔實的研究證明。“中國的參農們,乃至研究栽培技術的專傢們,往往不知道他們種什麼人參,是大馬牙還是二馬牙他們都不清楚。”殷金龍評論說。從1990年代開始,有機構直接利用中國人參量大的現成資源優勢,包括吉林亞泰在內的企業陸續宣佈瞭多個工業化提取人參皂苷的項目;一些機構則在傳統人參加工炮制方法的基礎上,在生化轉化等環節做攻關,以放大普通人參的藥效。人參有效成分的提煉技術,已從早期的蒸煮、化學提取一路進化到酶解甚至基因技術。“經過轉化的人參,稀有皂苷和苷原的含量不但可以超過國外的品牌參,還可以超過野山參。”李亞平說,“這樣,可以繞過與高麗參比拼品質的舊路,直接在皂苷、在藥效上做文章。”但是,人參的產業鏈條如此之長,單憑企業之力,是無法救贖中國參業的。書記的千億工程在吉林高層的推動下,人參產業正成為當地的支柱產業之一。地方政府正式介入、重塑中國人參的標志性事件,是2010年吉林省政府出臺瞭《關於振興人參產業的意見》。當時,占世界人參總產量七成以上的吉林省,提出用10年時間把人參產業規模做到1000億元以上,其中的一大背景就是,“韓國的人參產量僅約占世界20%,人參產值卻是吉林的10倍以上……韓國人參企業長期掌握著定價權和話語權,長期左右著長白山的人參產業。”《意見》出臺的關鍵人物,是吉林省委書記王儒林。據說,其早年下鄉做知青的所在地就是有“人參之鄉”美名的撫松,行業內傳說其人參情結就源於此,“撫松的林場到處都有參地,王(儒林)書記對於人參的瞭解程度非常透徹,勝過一般專傢,從他擔任省長的時候就開始推動振興人參產業。”曹恩輝說。正是在王儒林的主持下,人參產業成為吉林的支柱產業之一。在“吉林人參產業振興工程”裡,第一個政策就是控制人參種植面積,每年人參林地開發面積限制在1000公頃以內(此前一般是在3000公頃以上),以限制人參產量。早年人參產量的快速擴張,就是林地特別廉價,種植規模沒有辦法管控,其中有管理機制的具體原因,“吉林省的外延地區,相當一部分森林資源屬於地方管理,不屬於國有的,其林地大量進入市場,早年間,如果撫松買一塊參地要3萬元錢,到別的地方隻要2000元甚至1800元就夠瞭。”張君義說。限量不單是價格控制的考慮——人參種植對土地的消耗特別嚴重。參地一般來自闊葉林或雜灌林木,且須是坡度小於25度的坡地,進行系統性平整後才可種植。人參生長期長,一般需要5年到6年,耕種一次完成還林之後,同樣地塊,要等約60年才能再次種植,即使強種隻能得到劣品。為此,東北一些人參老產區,不惜摳“復制土”,從別的林場、田地的土壤挖來鋪敷舊參地上,破壞瞭土壤資源。事實上,一直存在平地栽參的技術,但是成本非常高,比如,加上土地平整等前期準備,一個完整周期需要租用8年的土地,據測算,鮮參的價格達到400元/公斤左右,才能在平地大規模推廣。參地資源有限,其中土壤農藥殘餘少的參地尤其寶貴,值得倍加珍惜。比如延邊地區,都是新開荒的參地,由於規范種植,農殘少,如今當地的管理非常嚴格。殷金龍去年曾有一次奇遇,“我們到延邊當地的參地,有人就騎一輛摩托車跟在後面,一看到我們往參地拐,他就用摩托車小蹭你一下,然後自己往地上倒,讓警察來處理交通事故,後來才知道就是不想外人去參地。”由於人參的生長期長,產量調整對於價格信息的調整具有滯後期,行業內早有聲音要求建立儲備制度,以控制體量規模不大的人參價格大起大落,防止參價被惡意操控,保證中國藥企的原料供應不會斷裂,於是,吉林省政府鼓勵企業大規模收儲。2009年後,吉林省內多傢龍頭公司均參與收儲。以紫鑫藥業為例,2010年收購鮮參7000噸,2011年收購人參5773噸,2012年收購人參5784噸,累計耗資10億元以上,推動參價格穩步上升。通化市人參市場的經理董書莉發現,人參的采購需求量最近三年發生明顯的增長,主要就是因為企業紛紛收購,“過去韓國進口商購買量大,現在國內的企業增加瞭收購,使得價格持續向上”。據董書莉觀察,從事食品乃至化妝品行業的人參收購商目前是市場中的新勢力,其收購人參的規模可以達到3000噸的級別,過去這種等量的收購隻會出現在大型中間商或者出口商身上。在張君義看來,成規模的大企業,尤其上市公司投身人參產業,令人參交易出現瞭結構性的變化:過去,國內藥廠的需求隻占三成左右的交易量,最近3年,已經猛增到七成——“中間商說話的時代已經過去。現在的收購者,很多是自己有藥廠、有資金,可以做市場、做品牌,就是要囤積人參。”種植人參,參農是一次性投入、五年內沒有回報,吉林省還出臺瞭特別金融扶植政策,為參農提供融資服務,“任何一個參農,都可以申請,專人會根據他參地的數量,評估五年之後的人參產量,再乘以現有的人參價格,總價打七折,就是吉林銀行能提供的貸款額度。”曹恩輝說。最近,王春玲就準備貸款10萬-15萬元擴大規模。而在擴大人參需求方面,吉林參考瞭韓國的做法——推動讓人參進入藥食同源目錄。2011年,中國衛生部正式批準吉林省成為人參藥食同源的試點。2012 年9 月,衛生部又正式下文批準5 年及5 年以下人工種植的人參(園參)為新資源食品,人參“藥食同源”得到國傢認可。在中國東北民間,人參食用有一定的傳統,譬如泡酒;在韓國,大約有80%的人參作為食品,韓國的人參加工業異常發達,很多人參制品(包括食品)更銷售到中國。相比之下,中國人參產量巨大,國內隻能用於醫藥用途,作為藥品的添加物而存在,在食品領域的應用非常少。中國科研界對人參是否適合列入食物,至今仍有爭議。民間也有“黃連救人無功,人參殺人無過”的說法,指其固然珍貴,副作用也不可忽視。為瞭推動藥食同源,吉林省從政府到企業都曾投身其中,藥企們提供樣品和標準,據說,為瞭獲得衛生部的批準,吉林省的衛生廳廳長一度居住在北京,反復推進,最終獲批。對於藥企來說,人參有一片未知但誘人的未來。除瞭紫鑫藥業,藥業新貴康美也在吉林成立新開河公司,專事長白山人參的種植、加工和銷售。目前,許多吉林當地大企業,包括東寶、金馬、修正等都已進入人參食品、化妝品等相關產品的研發。在資本市場,形成瞭一個小有規模的人參概念板塊。在接受《21CBR》采訪中,紫鑫藥業的曹恩輝向記者展現瞭未來人參產品開發的各種可能性,其已試制的產品包括酵素、膠囊、含片、功能飲料等,即將大規模推向市場。他反復強調利用高科技開發人參相關產品的益處:“比如,傳統口服人參,主要吸收的成分就是人參皂苷,主要是結腸吸收2%—3%,剩下的96%—97%,就排掉瞭,沒有療效,浪費資源。”他堅信,人參未來肯定越來越稀缺,一定要提高利用率。價值回歸路上?“相對於阿膠、三七、鹿茸、蟲草等中藥品種,人參的價值被大大低估。”鑒於地域環境和種植栽培的特殊性,人參確有一定的稀缺性。歷史上,人參可種植范圍廣,甚至在山東和山西都可以種植,隨著氣候和地理環境的演變,人參種植范圍不斷往長白山、天池一帶收縮,甚至韓國的參地范圍也正不斷向三八線逐漸北移。華創證券2012年在一份題為《“新資源食品”激活人參行業》的報告中談道:“人參作為東北三寶之首,相對於阿膠、三七、鹿茸、蟲草等中藥品種,價值被大大低估,每公斤紅參的價格僅相當於三七參的1/2,鹿茸的1/5,阿膠的1/5.6,冬蟲夏草的1/1000。”其預言未來在國內外需求持續放大,供給不足的狀況將逐步顯現,人參價格回歸價值的趨勢將延續。這種所謂的“價值回歸”,之前已有先例。以同為中藥滋補“三寶”之一的阿膠為例,自2006年5月起,東阿阿膠(000423,股吧)已累計漲價13次,出廠價從500元/公斤以下升至接近1500元/公斤,躋身準奢侈品行列,其管理層一直視提價為正常的“價值回歸”,聲稱遠未達到歷史高點。據研究,按購買力平價,明代東阿阿膠的價格高達17000元/公斤。如果人參未來可以打開市場空間,而供給量又一直處於受抑制的狀態,那麼,其價格或許也將長期處於上行狀態。至少在曹恩輝看來,過去五年,人參價格的上漲,不過隻是一個開始,“大傢都說人參價格暴漲,實際今年鮮參的價格不到100元錢一斤,從上世紀80年代以來這麼多年,大傢工資漲瞭多少?土地漲瞭多少?房子漲瞭多少?比如大白菜,當時隻有兩分錢一斤,現在大白菜都不止兩毛瞭吧。”行業內曾戲將人參與蘿卜對比:同樣一畝地,人參產量是蘿卜的七到十分之一,東北蘿卜一年種兩季,人參成長至少5年,這樣推算,價格至少應是蘿卜價格的50倍以上,其中不包括參地收獲後還林的成本。根據官方資料,2012年,吉林參業產值實現200億元,其產業發展計劃已經明確提出,2015年,參業產值實現400億元,2020年,參業產值實現1000億元,參農收入在2012年的基礎上翻兩番。政府對於產業規模的期待,除瞭產品深加工延伸產業鏈,一定程度勢必也將有賴於人參價格的上漲。不過,產業能否做好做大,一定程度上取決的是“良心”,“做中藥就是做良心藥,比如說原材料,野生的和種植的、大料和切片,成本差太多,即便有檢測標準,檢測什麼就往裡面添什麼,根本查不出來。”張君義說。對於進補的消費者而言,上漲自然不是什麼好消息,不過,或許有一天,可以從另一個視角來看待人參,比如,潛在的投資品種。據紫鑫藥業董事長曹恩輝介紹:“人參的保質期非常長,保存好放在冷藏環境,可保持15年以上,一些品種上百年都沒問題,品質不會變化。”殷金龍現在正推進一個更富有理想主義色彩的計劃,他正尋找最接近於野山參基因的種子,試圖建立一個國字號的、優質人參種系的種子庫,將來可以工業化培育優質的、成品系的人參苗,他們公司甚至已經用飛機在長白山撒下瞭數噸優良的種子,“這樣,數十年後,優質的中國人參就會在東北重新出現。”但願,那時候,人參又不至於成為一種奢侈品,成為又一項富人的專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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